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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2();襄阳城城前的守门护卫足穿铜履鞋,目光犀利地在察看进城马车所装载的货物。
掌管城池的人正是启王楚禹,他生性多疑,做事谨小慎微,因来往于襄阳城的不仅仅是楚国的百姓,他下命令叮嘱手下的护卫,凡事要留着心眼,万不可给歹人钻空子的机会。
这些年楚禹把襄阳城料理的井然有序、蒸蒸日上,朝中大臣皆对楚禹赞不绝口。
风南仪和纪元衡乘坐的马车刚好赶在夕阳未落之时抵达城门,朝年麻利地把令牌呈给护卫,那护卫早在两天前就得到楚禹的吩咐:昭仁公主要和纪丞相到襄阳城游玩,届时要好生招待。
护卫大略地扫视了一番马车,把令牌归还朝年,恭敬地说道:“启王在城东的聚水楼设宴,为纪丞相和公主殿下接风洗尘。”
朝年把令牌装进腰间挂的锦囊,抱拳道:“有劳。”
马车通过放行,徐徐踏入城中,女子娇嫩又明净的小脸和她身旁清冷俊逸的男子各掀起帷裳的一角。
红云晚霞好似瞬息万变,街巷的百姓穿着衣衫平整,不紧不慢地在与同行的人低声密语。
小贩的摊子浩如烟海,杂耍说书的比比皆是,比江陵城还要繁华热闹。
风南仪的眼睛眨动,在马车上观看简直是不尽兴,她揪了揪纪元衡的衣袖,指着桑树下嘴中喷火的瘦弱男丁,问道:“这是如何做到的?”
后宫教坊司也有变戏法的,但像是这吞软剑和喷火的,风南仪实属是没见过。
纪元衡笑道:“他嘴里含了松香,没什么稀奇的。”
风南仪歪过脑袋,回想到朝年曾说过,纪元衡年少时吃了不少苦头。
上次他很是熟络地做灯笼,今日又知晓嘴含松香就可吐火,他……不会是以前也做过吧?
她抬眼注意纪元衡的嘴唇,怜惜地说道:“你受苦了。”
纪元衡闻言一笑,捏起风南仪的脸颊,问道:“公主这是在心疼我么?”
风南仪点点头,一脸认真地说道:“若是要我去变戏法,恐怕没有一个人愿意看。”
“纪丞相从小自食其力,饱经沧桑,委实是尝尽了苦。”
纪元衡松开手,实话实说道:“本相以前并不算是尝尽苦头。”
“公主听说过江陵城以前有条恶人街么?”
风南仪向来只是浅显地知道江陵城在数十年前治安混乱、偷盗者甚多,若是问她再深入一点的,则是一无所知。
纪元衡望着正在下移的残阳,慢条斯理地说起他十三岁那年:“恶人街都是些亡命之徒,以抢良民的钱财和食物为生,刑部对他们倍感头疼,我本无心要和恶人街有牵扯,他们恶意抢了我的生意,我自是要和他们拼命。”
他并未详细的告诉风南仪是怎么个拼命,譬如用木棍攻击那些恶徒的头部,或是生生的砍断恶徒的双手。
当时的世道,若是不和旁人拼命,自己随时会沦为蝼蚁。
所以纪元衡屡次以暴制暴,不声不响地就跟人激烈打斗,非要争个你死我活的。
这也是孟振松将纪元衡引入刑部的原因,比恶徒还要暴戾的人,如若放任自由,他日必会成为大祸端。
风南仪静默地聆听纪元衡的过往,这些事情是别人不知悉的,经过这番言语,她和纪元衡彼此之间的了解逐渐加深。
纪元衡认为,起码要让风南仪清楚的知道他的一切,他想要毫无保留地对风南仪敞开心扉,让她相信,他的情意绝无半点虚假。
戊时三刻,聚水楼。
望不到边的湖泊中央挺立着一座庞大的舳舻,上边的灯火辉煌,远远看去,舳舻周围升腾起阵阵白烟,犹如人间仙境。
另有箫声飘到岸边,乐音宛转悠扬。
楚禹行尽了地主之谊,安排渔夫撑船把风南仪和纪元衡送至舳舻。
两人登上舳舻,但见楚禹头戴紫金冠,外穿黑色氅衣,若是不说他是王爷,别人也当楚禹是个富商。
楚禹嘴角含笑,他对纪元衡拱手说道:“纪丞相,本王上次跟你在甘露殿一别,本王还想着哪日亲自请你来襄阳城喝酒,今夜可定要喝个痛快。”
纪元衡颔首道:“微臣参见王爷。”
“劳您费神亲自迎接,微臣今晚的酒量就由王爷来定。”
楚禹开怀大笑道:“纪丞相说的好,既然是带着本王的妹妹来襄阳城游玩,就无需多礼了。”
楚禹上前对风南仪嘘寒问暖了几句,随后请二人进厢房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