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最近可有跟白川会过面？”
白夫人饮下一杯热茶问她。
“方才来的路上偶然碰到，只是……”
白莞儿说着说着头就低了下去，生生一副受了委屈又不敢说的样子。
“只是如何？你且说罢！”
白莞儿咬了咬唇，缓缓抬起头看着白夫人。
“只是谢小姐在旁边，两人手挽着手甚是亲密，莞儿……莞儿不敢造次，所以……虽同四爷一同前来，但未曾有过只言片语的交谈……莞儿也怕扫了四爷的兴致……”
“你这孩子……怎这般委屈自个儿？”
白夫人看着她那张楚楚可怜的脸，心里甚是不解，虽然她之前是跋扈了些，但她毕竟是个孩子，年轻人嚣张些倒也正常，可她陡然间变成这个样子，白夫人一时有些接受不了。
“莞儿自知身份卑微……不敌谢小姐那般讨四爷欢心，是莞儿没用，只要四爷高兴便是，莞儿自小没了爹娘，若不是夫人一家搭手相助，莞儿恐怕早已饿死街头！”
白莞儿兴许是有些激动，说着说着眼眶竟热了起来，生生的落下两颗滚烫的泪珠，她拿起手帕擦了擦脸，又道:
“夫人一家对莞儿的恩情，莞儿没齿难忘，所以只要四爷开心，莞儿什么都能忍，只要不扫了四爷的兴致便好，即使……即使是毁了婚约！莞儿也不会有怨言！名分不重要，莞儿只要守护在四爷身边便好……”
“胡说！”
白夫人实在忍不住打断了她，她这样一番话，在庄重肃穆又注重名声的白夫人的耳里，自然是待不得的。
“你与那谢依依虽都是我白家收养的女儿，但是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与白川也是青梅竹马，虽然以前总是责怪你脾气差了点，但那也是为了让你在白川面前多多表现一下，并不是要你如此放下身段贬低自己啊！”
白夫人长叹了一口气，看了看一言不发的老夫人又接着道:
“我白家向来言出必行，你跟白川的婚约也是早就公之范阳，如今你们已经到了年龄，只需择良辰便可成婚，你是我白家认定的媳妇，区区一个谢依依……是改变不了什么的！”
白莞儿抬眼情真意切的看着白夫人，眼眶还是湿湿的，但足够表达清楚她脸上感激的神情。
“莞儿以前不懂事，常惹夫人老夫人烦心，没想到夫人对莞儿如此庇佑，莞儿知错了！莞儿以后再也不闹了，只肖陪在夫人身边便好……”
说到后边竟还呜咽起来，一下一下抽泣着，说不出话的样子。
“好了……”
许久不言的老夫人长叹一声，幽幽吐出这两字，白莞儿迅速止住了哭泣，抬眼看向老夫人:
确实，她处心积虑的顺从可怜好像从头到尾，都没有得到过这位老夫人的回应，要论脾性，老夫人比白夫人更要面慈心善，可是方才这番折腾，老夫人好像一点反应都没有。
“今日你也累了，以后多过来走走，你且先回去吧，好好歇歇。”
白莞儿自然是不敢再多做纠缠，微微点了头便起身:
“以后莞儿每日都过来陪陪老夫人和夫人，今日就先回房了。”
说完微微屈身行了个礼，便退出了房。
白老夫人盯着刚刚白莞儿做过的木椅，长久不语，白夫人见状，探过头问道:
“您觉得有何不妥？”
白老夫人眨了眨干涩的眼睛，转过脸来看着白夫人。
“孩子们都长大了……他们的事，我们就不要再插手了，他们都有自己的想法了，纵是你我……也改变不了什么的。”
白夫人一听，眉头皱起，莫非老夫人是不同意这门婚事？
“可是……他们的婚约是早已公布的，这么多年，整个范阳谁不知道莞儿是我们白家的儿媳？”
“你问过白川的意思吗？他是否同意过要娶白莞儿为妻？”
“这……”
白夫人迟疑了一会儿，又道:
“这成亲乃人生大事，想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再说……再说那孩子也没说过他不愿意啊？”
“那是因为他敬重你，所以从来都不会反驳什么，只要我们安心，他娶不娶，娶谁都一样，但是今时不同往日啊，那丫头来了……”
老夫人目光悠悠，脸上刀刻般的皱纹尽显沧桑。
“他要是真喜欢那丫头，可以纳为小妾啊，我们又不会说什么。”
“只怕那姑娘不愿意啊……”
“那这可不是她说了算，再怎么说，她也只是我白家收养的一个丫头，虽然我们白家对她不起，但是我们养她长大，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这少夫人的位置，只能是莞儿，不然，我们白家的脸面往哪搁？再说了，莞儿又没有犯什么错，我没有理由推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