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妃眸子里的光忽然暗淡了下去，手也渐渐的松开了夜凌逸的衣袖，带着一丝怨气。
“我不懂，有什么不一样？我们都是一样的人，不是吗？要不然怎么会成为朋友？”
忽然她的笑容也变得苦涩起来，可是却那么让人觉得心碎。
就算……就算夜凌逸只是骗骗她也好，跟她说他会跟她好好一起活下去，经历这场劫难，可是他就是不会撒谎。
真实的让人生气。“夜凌逸，如果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你愿不愿意放下一切，跟我离开这里。”
夜凌逸的眼神变的迷离起来，不明白为什么，凌清芷会突然问他这样的问题？
“你希望我的答案是什么？”
“你知道的。”
两个人四目相对，这一瞬间，他们的眼里有说不清道不明的落寞与无奈。
“我不会让你马上给我答案，等你什么时候考虑好了，你就告诉我，到时候我就会告诉你，我心里真正的想法，以及一直以来你最好奇的，我的真实身份。”
夜凌逸咬着嘴唇，无言以对，唯有着柔情似水的眸子，足以表达他想说的话。
“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夜不归宿了，也不要再如此冲动易怒了，毕竟有人会心疼，有人会担心。”
凌妃给了他一个温柔的微笑，那是他从未见过的笑容，真实的温柔。
看着凌妃离开的背影，他心里忽然有些不舍得，很希望刚刚那个笑容，能够多停留一会。
这是一种奇怪的念头，让他感觉很有动力，胸膛内好像有一股暗流在涌动，却又有些有些不舒服。
看着凌妃远去的背影，他站在原地看了好久，像是永远都看不够一样，希望时间永久性的停留在这一刻。
可是他知道，不可能。
他的性命，就像是崇渊帝的脾气一样，千变万化，没有定数，就像是这一次去范阳，摆明了他就是一个无所谓的存在。
他的生死对于自己的父亲来说，这是那么的微不足道，死不足惜，他居然没有办法反驳。
因为有凌妃，他似乎有了那么一丝想要拼命挣扎着活下去的欲望，那是一种道将来的日子里的动力，人生像是有了新的方向。
此时远在东皇的夜灵，一大早便受到了父皇的密令，务必要让东皇随时做好出手的准备，战争可能是一触即发。
她想尽了办法哄着皇上开心，希望到时候，东皇能够出兵援助中原。
崇渊帝处理完了手里的事，第一个去见的，是林老将军。
这个当年威风凛凛的黑风城城主，如今已经白发斑斑，看上去比上次更老了。
两个人面对面的一瞬间，出奇的都带着嘲弄的神情。
崇渊帝在心里感叹着，果然是年老之人，知道自己时日不多，所以胆子自然也大了起来。
“皇上今日大驾光临寒舍，老身有失远迎！还请皇上莫要怪罪啊。”
林老将军扯着嘴角轻轻说道，笑得比哭还难看。
“不必跟朕这么客气，朕不喜欢看你们假惺惺的样子，其实自己装模作样的尊敬朕，不如直接针锋相对，这样至少我们都能明白，彼此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林老将军一听此话，果然笑容从脸上一点一点的消失，转转换上一脸的厌恶。
“这样不就挺好？何必老是装样子呢？这样多累啊。”
“皇上说的不错，确实挺累的，不过老身说的不是装模作样这件事，而是活着这件事，老生并没有针对皇上，只是觉得人生……无非也就这样了。”
“哦？是吗？看来是朕误会你了？”
林老将军连忙笑着点了点头，自己的女儿还在黑风城里，他怎么可能会在这时候，跟崇渊帝撕破脸？
“皇上来是有什么事？为何不直接通知老身呢？还要劳驾圣上亲自来这？”
“既然是朕亲自来找你，那自然是非常重要的事，不知道……林老将军有没有听说过。”
“哦？是何事？”
林将军摸了一把下巴上的胡须，柔声问道。
“慕容旧部的人回来了，现在已经在范阳有了一些势力，你知道吗？”
林老将军脸色很明显的僵了僵，非常不自在的看了崇渊帝一眼，随即摇了摇头。
“老身愚昧，从未听说过此事。”
崇渊帝眯着眼打量了他一番，继而回过头看着屋外的风景。
“看来，你确实是不知情了？”
林老将军愣了愣，继而无奈的笑了起来。
“皇上……这是在怀疑老身？其实大可不必，黑风城已经在您的手里，老身已经使唤不动了。”
崇渊帝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转而将眼神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