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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你是要去富睿资本了?”
赵凡波难得会有开门见山的时候,林宜夜站在离他办公桌大概三米远的地方站定,点了点头。
“不错,好地方,能告诉我为什么选了富睿吗,是因为公司更大吗?”
他当然知道是因为什么,林宜夜想,但他就是享受这种有人站在他面前不得不违背意愿回答他问题的感觉。
林宜夜挺直后背,“不能。”
赵凡波的目光全神贯注地盯着空中的某个地方,对她说的话全无反应,“小夜,你在这行干得这么优秀,就说明你已经抓住了规律,既然已经清楚财富是怎么来的,你就该明白它比你想象的更严重、更邪恶,难道在赌场上输了还要去怪发牌的人吗,这是什么道理?”
“这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你们在出老千,”林宜夜眯着眼睛笑,“赵叔,这要真的是在赌场上,你们这么不懂规矩的人,会怎么样啊?”
赵凡波微微睁大了眼睛,终于望向她。
林宜夜不一样了,但他说不上她哪里和从前不一样。
“啊,”林宜夜的眼睛亮了起来,有一种无礼的内疚感,就像是一个小孩子准备好要开一个善意的玩笑,“赵叔,应该是要被打断手脚丢到公海喂鱼的吧。”
赵凡波举着茶杯,迟迟没往嘴边送,他只是举着,半晌才呼呼吹了几口凉气抿了一口,“你太年轻了。”
林宜夜笑出声音,这笑声里饱含着的辛酸令她自己都感到吃惊,“别显得那么害怕,赵叔。”
赵凡波抬头看她,他找到了那种不安的源头,她的眼里根本没有他。
“你笑什么?”
林宜夜摇摇头,“没什么,我只是突然想起一个人。”
她和陈鸥眠第一次发生剧烈冲突的时候,陈鸥眠也是这么说的。
他说我比你年长,个中滋味比你体会更深。
可那个时候,她虽然气愤,却也能感觉得到他语气里的悲伤,因为他自己或者陈鸥琳。
赵凡波眼神里居高临下的同情她看过太多遍,但这是第一次,她终于明白,赵凡波根本不是在看着她。
赵凡波是在透过她去看林沛山,去看他眼中那个不知变通不识好歹,只会闷着脑袋撞南墙的林沛山。
林宜夜甚至可以想象,八年前,赵凡波是怎么用和现在一模一样的语气去说服林沛山,又是怎么在事情失控时干脆用了最简单粗暴的办法。
“小夜,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就不能理解我,你放眼去看,去看看有哪家公司不是这么做的,我只是比他们做得更好,我就是能比他们做得更好,为什么不行?”
“赵叔,我现在唯一庆幸的事,就是我根本一点儿也不理解你,我没有变成和你一样的人,这是我唯一庆幸的事。”
赵凡波坐在椅子里向后靠过去,跷起腿,划着火柴点了一根烟。
门口突然传来秘书的声音,“赵总……”
赵凡波晃动手臂熄灭火柴,然后随手把火柴丢到林宜夜脚边的垃圾桶里,表情像是要把火柴棍直接扔到她的脸上。
“进来吧。”
秘书打开门探出半个脑袋,“赵总,我实在拦不住他。”
赵凡波摆摆手,“胡说,陈总可是贵客,还不快请进来。”
陈鸥眠带着惯常的营业表情,甚至比平时更松弛,他推门进来,熟练地握住了起身迎接他的赵凡波的右手。
“赵总,久仰。”
赵凡波用力回握,“陈总真是,青年才俊。”
林宜夜不解地冲陈鸥眠眨眨眼,陈鸥眠没看到似的,平静地移开了目光。
这人惯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林宜夜起身做了个请坐的手势,“陈总。”
陈鸥眠看看她又看看赵凡波,扯了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出来,“我来的好像不是时候?”
“哪儿能呐,”赵凡波仰着脑袋笑,“等急了吧?”
陈鸥眠还是笑着,扭头看她,“等急了吧?”
林宜夜摇头,“没有,刚说完。”
“说完了就行,”陈鸥眠松开赵凡波的手,“多谢赵总这段时间的栽培,人我就带走了。”
林宜夜眼见赵凡波太阳穴的血管跳了几下,但他的表情还是温和的,“陈总,你可是挖走了我的一个好苗子。”
陈鸥眠哈哈两声,“挖走谈不上,这人往高处走也是人之常情嘛。”
赵凡波没有接话。
林宜夜猜他装出来的好修养恐怕已经快到极限了,果然赵凡波望向她,有点不耐烦地说:“走吧,流程我已经批了,反正你现在是个闲职,也没有什么工作需要交接。”
林宜夜点点头,“好的,赵总后会有期。”
赵凡波睨她一眼,“后会有期。”
陈鸥眠笑得更放肆了,“后会有期。”
从办公室出来,林宜夜有点不放心。
“你这样会不会有点过了?”
“放心吧,赵凡波可没有你想的那么沉不住气。”
“但你没看到吗,他的太阳穴都跳了。”
“是吗?我没注意,”陈鸥眠回头看了一眼赵凡波的办公室,“那应该是在害怕吧。”
“害怕?”
“我猜的,因为你和你的父亲太像了,恐怕八年前的事,也是他午夜梦回时心口的大石头吧。
林宜夜用力闭了闭眼睛,“走吧。”
“直接回富睿?”
“你可以先回去,我想去找一下陈曦,试试看能不能问到一点关于吕皎的事情。”
“我和你一起去。”